此案引起了海曙警方的重视,杨凌娜主动请缨,对刑警们说,我们可用钓鱼的方式让这群丧心病狂的歹徒露面。但谁来作“诱饵”呢?杨凌娜就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破案的关健时刻,我干吧!
1998年3月21日这个夜色朦胧、寒风凛冽的晚上,注定要被杨凌娜浓浓地记上一笔。乔装打扮成一对恋人的杨凌娜和她的黄金搭档林中华,缓缓行走在夜的铁道线上……晚上8时20分,杨凌娜和林中华在返回柳西铁路道口途中,发现黑暗中有两个男子蹲在路基边。凭着职业的敏感,杨凌娜和林中华感到这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猎物,她紧挽着林中华的手臂,表现出些许害怕。她的这一动作果然凑效,迎面窜出一个手持尖刀的高大男子,堵住杨凌娜和林中华的去路,接着那两个蹲在路基边的男子也持刀冲上来,3把尖刀齐齐地顶在了杨凌娜和林中华两人的颈部,开始搜身和殴打。当林中华亮明自己是警察时,埋伏在四周的民警迅速出击,鸣枪示警。这时,3名歹徒分头逃窜,杨凌娜盯住一个歹徒穷追不放,才跑了10多米就将他抓住,狗脚跳墙的歹徒顿时挥刀朝杨凌娜右臂刺去,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衣袖。受伤的她全然不顾,飞起一脚踢向歹徒,但是残忍的歹徒又将第二刀捅在杨凌娜的腋下。学过如何与歹徒展开搏斗的她使劲将歹徒刺来的尖刀用力挟在腋下,最后和其他侦察员一起将这伙劫匪擒获。
受伤的杨凌娜并没有去医院诊治,而是忙着审讯。第二天,她右胳膊的伤口因没有得到及时的诊治,肌肉绽裂皮外,才被送到医院复诊,医生提出需要采取逢合手段,要她先打一针麻醉剂。刚巧,作为宁波市第一医院麻醉师的杨凌娜母亲正在上班,看到了女儿皮开肉绽的伤口,她的手抖了,嚅嗫着双唇说:“凌娜呀,你怎么选择去当个刑警,和平年代一个女孩子冒什么险,我求你去派出所当内勤民警吧!”杨凌娜笑着对母亲说,这点伤算什么,大惊小怪。你不给我打麻醉针,我就让医生做逢合手术。
对于刑事侦察工作,杨凌娜坦言:成为一个刑警有时候也很无奈,毕竟案子能够百分之一百地侦破是少有的,刑侦这条看不见消烟的战场就像是奥运赛场,成败论英雄的潜规则显得非常残酷无情。由于它的残酷,作为一个刑事警察,就必须废寝忘食地钻研业务,成为与罪犯角逐中的胜利者。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姑娘,那种惨不忍睹的凶案、命案现场,我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可我是一个刑警,我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位于宁波环城路南端的雅戈尔服装有限公司别墅村是该公司白领阶层栖居的高档住宅区,1998年4月2日晚上,一伙极具作案经验的歹徒蒙面进入该别墅后,持刀威逼雅戈尔一位副总经理的妻子及女儿,用胶带纸封住她们的嘴、眼后,将她们捆绑塞进2楼的一间住房内。就在他们实施犯罪时,那位副总经理驾车回来,凶残的歹徒就将他杀死,然后抢走室内价值达10万余元的贵重物品。此案发生后,在宁波传出了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警方压力重重,时任海曙区委常委、公安分局局长的薛忠海下达了破案的死命令。
如何着手破获这起大案,杨凌娜和搭档林忠华根据劫后余生的受害者所反映歹徒作案时留下的一点点口音,担起了查清疑犯所属省份的排查工作,对在甬的不同省份、不同文化层次、不同年龄段的外来人员进行大浪淘沙般的筛选、甄别、分析和比较,最终确定这伙歹徒来自江西。
面对并不遥远的江西,杨凌娜和专案组的六名成员立即出发,临行前,他们一起握手发出了“不破此案,誓不回甬”的铮铮誓言。在江西,六名侦察员查阅了各种可能查到的文件资料近万余件,白天跋山涉水排查访问,晚上围坐在借租的农房里对线索进行对比和筛选。当年的6月2日,在江西南昌排查的杨凌娜和同伴们发现一个叫李文华的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6月7日,李文华落网,次日,又分别在江西鹰潭、上饶等地将制造震惊宁波的“4·2”入室抢劫杀人案的全部凶手捉拿归案,此案成功告破。
刑警平时多是和凶案、命案打交道,干刑事侦察工作至今,杨凌娜已记不清到底观察了多少个血腥的案发现场了。1999年上半年发生在市区莲桥街那起灭门凶案,这种凶杀恐怖的血腥现场,让人看上一眼,脑海就会像永不褪色的胶卷一样不断重复恐怖。杨凌娜说:如果我是一个普通的姑娘,根本不敢看一眼。可我是刑警,面对惨死的受害者,岂能让罪犯逍遥法外呢?
“刚能斩金削玉,柔能拂钟无声”。杨凌娜崇敬刑警之剑,她的办公室的最醒目处,有一枚中国刑警的徽标,一柄宝剑悬在上面……
杨凌娜现为海曙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教导员,在她的办公室的正中间,悬挂着一枚硕大的中国刑警的徽标,当她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这枚威武的徽标就横亘在头上。她说,中国刑警的徽标国际刑警的徽标很接近,徽标上的宝剑标志着刑警在社会上就像是一把宝剑,社会的安定与否取决于这把宝剑的锋利。而它的下方又是一架天平,这又要求我们每一个刑警办事公正、公平。
1999年9月,杨凌娜离开了重案中队来到刑侦三中队担任副中队长,她认为海曙区好几个街道和乡镇的城郊结合部位,聚集了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情况非常复杂,就主动承担起中队的档案管理和信息收集这些重要又繁琐的工作,并着手制定了“快速反应的攻坚能力,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热情服务的为民意识,连续作战的牺牲精神,出奇制胜的战略战术”的队训。1999年7月,辖区内的马家塘一带连续发生入室抢劫或拦路抢劫案件十余起,当时正值中队长外出破案,杨凌娜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压力。通过对这些案件的综合分析后,杨凌娜召集警员们集体“会诊”,并根据侦察员对一些受害者访问获悉的线索,提出了从疑犯体貌特征着手破案的思路,最后成功侦破了这宗系列拦路抢劫案。
杨凌娜说,自己很难忘怀2001年去北京的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英模班学习时的情景。当时全班25个学员中,有的失去了眼睛,有的身体被火烧坏,也有的还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最基本的功能,比起他们来,自己是幸运者。所以她非常珍惜这段学习生活,在英模班的二年学习期间, 她25门功科全部优秀。
两年的公安大学深造,使杨凌娜对刑侦工作有了一种全新的理念,这种理念使得她端坐在海曙刑侦大队教导员的办公室里时,思维的翅膀会随时遨游在刑事侦察的天空上……但她也有痛苦,她说全世界的警种中,只有刑警和国际接轨,宁波是一座对外开放的城市,外来人口高达近200万,涉外案件时有发生,这要求我们年轻的刑警能够掌握外语,而自己自学英语已有数年了,至今还没有把握去参加国家举办的英语等级考试,想起来很愧疚。
2002年11月,杨凌娜作为宁波警界历史上惟一一位代表参加党的十六大,在群英会萃的人民大会堂,聆听着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讲话。她说,从那日起,她就感到自己的工作没有终点站,永远是起点……